张采萱心里安定了些,笑了笑道,不说这些了,赶紧干活。
这世道,如他们一家人这般活着,已经是很不错的了。殊不知外头多少人背井离乡流离失所,吃了上顿没下顿,不止如此,还得担忧有人打劫只要他们不改善,他们自己的日子也只能这样,时时担忧,秦肃凛也就回不了家。
说到这里,她声音压得更低了些,那边的老大夫和抱琴因为听不到,已经往这边走了几步,老大夫虽然没动,身子却已经往这边尽量倾斜了。
比如这位三嫂子,张采萱以前和她只是认识,并不相熟,但她方才拿过来的粮食都干燥壳少,一看就是上等的那种,拿去交税粮都是可以的。要知道,因为天气的缘故,今年村里不少人家中大部分的粮食都是长芽的。那种又不能交税粮,都是留着自己吃来着,如果她拿那种过来,张采萱也说不出什么来。
三人的相处和以前一般无二,说话间恢复了往日的温馨,饭后,秦肃凛扶着张采萱,两人一起送骄阳去老大夫家中。
走到门口,又回身,似乎思索了一下,过来拖了张采萱。
今年,陈满树他不仅要扫张采萱对面的院子,还有后面新造的暖房之外,她现在住的院子,甚至是后院的兔子圈, 都是由他扫的。如果哪天他全部要扫,等他扫完,都已经过去了大半天了。
此话一出,屋子里温馨的气氛似乎都冷了下来,张采萱抿着唇,某些事情不提,不代表它不存在,秦肃凛选择直面这些,她也不再转移话题,半晌才道,这个也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。我们往后的日子还长,一辈子呢,遇上的事情肯定更多,熬过去也就是了。
她们几乎是前后脚一起离开,老大夫给张采萱把过脉后,也起身告辞。
张采萱迎着阳光眯着眼睛,怀中的襁褓裹得严实,只孩子的脸能晒到一点太阳。